很小的时候,外婆是我最亲的人。她最喜欢背着我到处走,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见到路人更是热情地打招呼,最重要的是总会介绍我这个大外孙子,仿佛是在炫耀。而我也最喜欢趴在外婆的背上,有时看到别的小孩被长辈牵着走,便向他们扮鬼脸,好像也是在炫耀。
外婆,她绝对是一个女强人,外公去世的早,我都没机会见过,是她一手拉扯我妈她们姐妹四人长大的。因此是生活让外婆更加顽强,五十来岁的身体虽然有些瘦削但相当健朗,背着我到处跑都不带喘气的。也正是外婆这样的身体,有着坚韧的背,让那时的我非常有安全感。
记忆里小时候经常在外婆家,早上起来的时候,外婆走回背着我去田边转一转,看一看自家的稻苗长得如何,沐浴着清晨的温和的阳光,还伴有一丝微风。到了晚上,吃完饭,外婆又总会背着我去老屋看一看,其实我是很怕老屋的,可是当外婆背着我,我便一点也没想到害怕,只是觉得很好玩。到现在依然记得外婆进门前开锁和出门后又锁上的情景,只是不知道在老屋里外婆究竟在看些什么东西,亦或是习惯性地看看,看看过去吧。
记忆里有那么一些个零星的片段关于自己和外婆的事始终占据着一定的地位,有时回忆的时候,试图加点东西使之丰满,却一直很难。但是外婆对于我的关爱却一直铭记心中,记得后来长大到六七岁了,每次我妈带我回娘家,外婆即使抱着比我小的表弟,但是一见到我,就会把表弟交到他妈手上,再抱已经不小的我,就这份溺爱让我很是得意、开心,至今都仿佛能够感受那份被宠爱的幸福。
印象中最让她担心的是在一次外婆刷牙时,我趴在她背上打闹,结果不小头磕到前面的墙上,当时就流了不少的血。外婆就一路小跑着把我抱到医生那,不过当时我好像一下也没哭,也不害怕,也许是太小还不太知道疼,也许是在外婆怀里感觉很安全吧。
其实关于外婆的记忆中最安静、最舒适的画面是和她在夏夜里一起躺在床上,时不时远方传来一下汽笛声打破宁静,我便在脑海中浮现一艘又一艘巨大的轮船从眼前驶过,然后在外婆那宽大的手掌中握着的蒲叶扇的轻轻摇曳下慢慢睡着。
这些记忆共同构成了我此时此刻对外婆的印象与感觉,有时会突然发现记不清楚她的脸庞,越是努力,却越是徒劳,但一直记忆深刻的是她那坚实而又安全的背。